关于我学车的那些事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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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到三毛在撒哈拉沙漠考驾驶资格证的文章,她将学驾照的过程称为上天梯,因为这个过程较严肃也较难。每个驾驶员都会有一段“上天梯”的历程,那段历程必定是一段充满艰辛的历程。


想起考驾照的那段经历,现在亦感[文]觉艰难困苦,能熬过来实属不易。[章]以至于我现在和别人谈起学驾照的[来]问题,都会将其归结为是人生中一[自]件非常重要的大事,就像高考,即[爱]使困难你亦必须面对。我是和单位[转]三个同事一起学的驾照,四个年轻[屋]人一张车,不过我在中途掉队了,[,]甚至不能说是中途,我在开始时便[文]掉队了。于是,四个人之中,我是[章]最后一个拿到驾照的人,也因此而[不]付出了双倍的金钱和时间。


我们开始报名的时候,正是学驾照[得]的旺季,排队是必不可少的。报名[转]后发了一本考理论的书,我竟然一[载]页都没有翻开过,只到有一天通知[!]要考试了,才急忙从网上下载了一[文]个考理论的软件,模拟练了几次便[章]去考试。毕竟,在这考理论不如三[来]毛在西属撒哈拉的难,因为这些选[自]择题不是西班牙文,而是中国字,[爱]我们看得懂。理论考试确实不难,[转]不到十分钟的时间,拿到97分,[屋]轻松过关。不过,我们四个人里面[,]还是有一个没有考过,只能他自己[文]一人继续补考。


理论考试过后,便开始等着练车,[章]在我的意识里面练车才是真正的考[不]驾照的开始。理论考试实在算不得[得]是考试,那些常识其实大多数人都[转]应该懂。等待上车的过程极其漫长[载],三个月过去了依旧杳无音讯。只[!]到有一天领导突然问起学驾照的事[文]情,我答说排队着,没有任何通知[章]。领导说交警队那个副队长是他同[来]学,于是便打电话请人安排,第二[自]星期就上车了。这又说明一个真理[爱],在中国,有关系好办事,没关系[转]办不了事。


我们上车的第一天是去一个部队废[屋]弃的场地里转8字,那个场地极大[,],却只有我们一辆车。我们四个人[文]轮流着上车,教练只教了方向盘转[章]弯、1档和刹车,甚至都没有教油[不]门,因为那确实用不到。学过驾照[得]的人都知道,教练车和普通车有区[转]别,教练车发动机带速被调整过,[载]只要松了离合器,不加油门也会自[!]动行驶。转了一个下午的8字圈,[文]从最开始时的期待好奇到最后的枯[章]燥无味。不得不说,那的确是一件[来]极为枯燥的事情,前面就是一望无[自]际平坦宽阔的空地,你可以在内心[爱]憧憬着在其上驰骋的乐趣,但属于[转]你的活动范围仅只有一个不足20[屋]平方米的角落,那角落里有一个水[,]泥铺设成的8字。几个月后的某一[文]天中午,太阳直射地面,教练在副[章]驾驶位上安详的享受着午后时光,[不]我一个人迎着烈日转8字,因为那[得]时候的我已经有半年不曾碰得教练[转]车了,一切都变得很生疏。一个小[载]时后,我听着教练的鼾声将车停下[!],教练突然醒来便问我“为何将车[文]停下?”我说:“我也累了,想休[章]息一下。”教练说:“继续转8字[来]……”。


教练绝对是中国最牛的群体,这个[自]群体也许并没有那么富有,但绝对[爱]牛,他们信奉的是不管你在外面多[转]大,在车上他最大。于是,在中国[屋]几乎找不到一个不骂人的教练。于[,]是,在大众的潜意识里,已经接受[文]了不骂人的教练不是好教练的思维[章]。我的教练是一个约莫40岁左右[不]的中年男人,体型高大,微胖,说[得]话有些幽默风趣,性格不十分暴躁[转],但并不代表他不骂人,也不代表[载]我曾被他骂过。我们四个人在一起[!]练车的时间不多,在我的记忆里,[文]被骂的最多是胖子,或许四个人里[章]面他相对要笨拙一些,对机械的敏[来]感程度甚至还不及女生,教练也便[自]会特别关照他,骂声总是从他开始[爱]的。然,我们几个人中他却是第二[转]个通过考试的,当然这还有其它因[屋]素的影响。


我们那个时候驾照考试与现在不一[,]样,理论后考的是倒库,然后是考[文]九项。所谓九项也不全部考,是从[章]过上坡起步、侧方位停车、过单边[不]桥、百米加减档、曲线行驶、直角[得]转弯等九项里面抽取三项进行考试[转],百上坡起步和侧方位停车是必考[载]的,剩下一项随机抽取。我们上车[!]练的第一个环节便是倒库。那时候[文]的倒库考试也与现在不太一样,那[章]时候允许将头伸出车窗外去看路面[来]情况,现在想来,那实在是一种非[自]常不科学和不安全的教学方法,还[爱]好我行车从没有将头伸出窗外的习[转]惯,这也似乎还要“感谢”我那一[屋]段非常不扎实的学车经历。


上车后,教练教了几个点,大抵都[,]是以车内的窗格和雨刮器作为参照[文]物,某个点对准某个位置时行车、[章]停车、方向打死或反打死、倒车,[不]记准了那些点后根据那些要求行车[得]便行,几乎全无差错。我们四个人[转]都比较顺利,几乎在两次后便能顺[载]利将车倒入库内,只是那一天下来[!],扭头扭得脖子生疼。不停的将头[文]伸出窗外,还有一个结果便是脸被[章]烈日炙烤,一天下来晒得黑头土脸[来],对于始料不及的女生来说,这样[自]的折磨或许比脖子的疼痛还要惨烈[爱]一些。


我们那一车四个人都是同事,大家[转]彼此都熟悉,练车的间隙时也可以[屋]说笑交流,也算是苦中作乐了。相[,]较于那些从四面八方汇集在一起学[文]车的其他人来说,我们这个小团体[章]是比较幸运的。遗憾的是,我提前[不]掉队了。


倒库练习三日之后,因为工作的关[得]系我回天津了。回机关的事情对于[转]个人发展角度而言是件好事,但就[载]当时学车一事而言却是误了大事。[!]去找了报名的驾校,询问是否可以[文]退学费或者转到天津学,得到的答[章]复是不可以退也不可以转。当时觉[来]得交了4500元的学费放弃实在[自]可惜,如果去天津重新报名的话还[爱]得再出一次同样多的钱,于是便决[转]定继续在这个驾校完成学车事宜。[屋]本是为了省钱,未曾想到最后的结[,]果却是钱没省下,时间耽搁了,人[文]还累得个半死不活,最要命的是车[章]没学扎实。上驾校的原因之一是想[不]要拿个证,毕竟有证了才是合法的[得];原因之二当然是想把车学好,毕[转]竟开车是一件性命攸关的事,而且[载]攸关的还有别人的性命。


回天津半个月后,教练给我打电话[!]通知我考试,考倒库。我回答没有[文]时间。的确,那段时间正逢年终检[章]查,事情太多。而我刚回机关,在[来]新的岗位上正需要学习和适应,实[自]在走不开,也不应该走开。教练告[爱]诉我,如果不参加这次考试的话,[转]下一次考试就得算是补考,得交补[屋]考费。我同意了,因为除此之外没[,]有任何选择。又过了一个月,教练[文]又一次通知考试,我还是没有时间[章]参加考试,于是又交了一次补考费[不],而那个时候和我一起学车的几个[得]同事都已经考过九项了。


教练再一次通知我考试的时候,我[转]终于可以参加考试了。向单位请假[载]上去考试,时间只有3天,去回两[!]天,考试一天。上午从天津出发,[文]中午到昆明,单独练了一个下午,[章]第二天早上考试。还好,毕竟之前[来]曾经练过三天,有一些收获,倒库[自]考试一次就过了。能把倒库考过了[爱]对于我和教练来说都是一件好事,[转]这也是教练从来不曾骂过我的原因[屋]。倒库考试过后,还有半天的时间[,],教练将我拉到学校开始教九项,[文]我们只能争取时间,能学多少便学[章]多少。一个人练了一个下午,准确[不]的说是学了一个下午,九项里面的[得]每一项都学习了一下,不过没有一[转]项是学得差不多的,甚至那些需要[载]找的点都没记住。第二天又练了一[!]个上午,下午回天津。


在天津的日子里,最牵挂的事情其[文]实还是驾照的问题,倒库是自己练[章]过的,也考过了。九项却是完全陌[来]生的,平时也没有机会上去练,时[自]间太紧,那时候面临着交通部的全[爱]国大检查,工作十分忙碌。大姐家[转]有一辆老桑塔纳,我曾让姐夫带着[屋]我在世纪中学对面的那条路上练了[,]几个下午,那就算是为数不多的练[文]车记录之一。教练通知我考九项的[章]时候,我还是一样的回答没有时间[不],来不了。结果自然是又要交一次[得]补考费。


考九项的时间安排和倒库时的差不[转]多,提前一天上去,练了一个下午[载],第二天早上考试。先考上坡起步[!],再考侧方位停车,最后考随机抽[文]取的一项。我在第一项考试上坡起[章]步的时候就熄火了,当然挂科了。[来]挂科是令人沮丧的,但我知道这只[自]是很正常的情况,自己那个水平的[爱]确是不可能考得过。教练的意思是[转]这样子下去也不是办法,我肯定很[屋]难考得过去。我也深感烦恼,没有[,]时间,有时间也没有场地,没有车[文]。那时候想着放弃吧,到天津又得[章]一切重零开始,交钱,考理论,考[不]倒库,也是一件费时费力费钱的事[得],我觉得还是要坚持。常规手段宣[转]告失败,就得找寻一些非常规手段[载]了,办法总是会有的。我从教练闪[!]烁其词中隐约听出了一些可以利用[文]的非常规手段。我和教练说,去找[章]人,去想办法,一千元,过了才付[来],不过不付。那天下午,教练直接[自]带我去练路跑了,他似乎已经完全[爱]放弃了九项,抑或是他对他的非常[转]规手段很有信心。也就是那天下午[屋],我认识了另外两个同车的学伴,[,]一个是年近五十岁的憨厚老实的男[文]人,两个孩子的父亲,话不多,对[章]驾车的敏感度极低。一个是约莫三[不]直多岁的女人,话多,性子急,打[得]扮摇曳。听教练说这个女子的职业[转]是历来为人所不喜的“小三”,早[载]就买了车开了,只是考试没考过。[!]我们三人算是萍水相逢,在一起的[文]时间也只是那天下午和第二天早上[章],没有更多的交流便告别了。


回天津后,我让姐夫带着我继续练[来]了几次,也曾去天津的驾校里租过[自]场地练过一天,不过零零散散,收[爱]获不多,技术实在拙劣。不过上坡[转]起步倒是练得较为熟悉了,虽不能[屋]说炉火纯青,但也可以保证不再熄[,]火了。九项考试的补考是上某个上[文]午进行的,考官坐在副驾驶位上,[章]前挡风玻璃上装着一上摄像机录着[不]车内发生的一切,考官例行公事般[得]的宣布完考试几率后便不再说话,[转]因为有录音。上坡起步非常顺利,[载]在坡顶的时候开始侧方位停车,也[!]算顺利停进库位,没有问题。下一[文]步是出库,我松开离合器,开始踩[章]油门,车子没动,考官从他的位置[来]里将离合器和刹车踩死了。我看了[自]看他,他面无表情,他不可能给我[爱]任何提示,因为车内有录影。我静[转]下心来详细的想了所有流程步骤,[屋]感觉已全部完成,没有遗漏的,下[,]一步是应该出库,我还特意拉了拉[文]安全带,也扣得很好,没有问题。[章]于是,我又开始松离合,加油。考[不]官还是踩着离合和刹车没有松脚,[得]脸上依旧无任何表情。考官这样做[转],肯定有原因,我肯定在某个环节[载]出了问题。


我重新检查了所有程序,突然发现[!]档还在倒档上,实在惊险,假若刚[文]才不是考官替我踩着离合和刹车,[章]我一加油车必 定往后倒,考试肯定又挂了。我急[来]忙将档位从倒档换到1档,这一次[自]考官终于松开了脚,我顺利出库。[爱]我抽到的考试项目是百米加减档。[转]我对百米实在没有什么概念,要在[屋]百米之内完成换档工作实在是一件[,]难题,之前从未练过。考试开始,[文]我从1档起步,加速,汽车发出轰[章]鸣声往前冲,我却根本不知道什么[不]时候需要换档。车辆继续往前,我[得]看见考官开始踩离合器,我想可能[转]是应该换档了,便踩着离合胡乱拨[载]弄了一通,也不知道到底挂到几档[!]了,车辆到达终点了,百米结束。[文]下车的时候,考官终于可以开口了[章],抛了一句“你这百米加减档简直[来]一塌糊涂”,然后转身离开了。九[自]项考试我还是过了,我付了一千元[爱]给教练,由他去打点,这是之前便[转]约定好的,现在过了得付钱,况且[屋]这考官真的是起了大作用的。


下午继续练路跑,还是和那个两个[,]考伴一起,男人依旧木讷少言谨慎[文],女人依旧巧舌如簧。


回家之后,和朋友出去玩的时候,[章]有机会开了十多公里的车,其它时[不]间练得最多就是开着老桑塔纳在洱[得]海边那段几百米的道路上来回。第[转]一次通知路考,还是没有时间,最[载]后一推再推,教练告诉我考试政策[!]要变,下一批考试开始用电子手段[文]考路考了,将会非常困难。于是,[章]我参加了6月30日的路考,新的[来]考试手段将在7月1日执行。考试[自]的路段本来是选在交通技师学院外[爱]的一段国道线上,车流量较大。或[转]许是上天的故意安排,考试那天早[屋]上,那一段路堵车。而考试是必须[,]进行的,于是考试地点变成了学校[文]内一个小山上,路段是一段盘山公[章]路,那段路没有车流。我们三个人[不]考试,男人抽到是1号,女人抽到[得]2号,我抽到3号。


男人哆嗦着上车考试,车行不过五[转]十米左右便停车下车了,挂了。他[载]前面停着一辆车,他本该在离那辆[!]车还有一段距离是便打左转向灯超[文]车,可能是因为紧张的缘故,他开[章]着车直直的便迎着那车的尾部冲上[来]去了,约莫还有三米距离的时候考[自]官踩停了车辆,宣布考试结束。


女人作为第二个考生上车考试,因[爱]为平时她自己也有车,比之前考试[转]的男人要熟练得多。不过毕竟是新[屋]手,偶尔还是会压到中线,还好没[,]有任何对头来,没有太大的危险。[文]不过她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——[章]没有关应急的双闪灯。她起步时打[不]了左转向灯,停车时打了右转向灯[得],从理论的角度看是没有问题,不[转]过因因开着双闪,我们从后面根本[载]看不到左转向还是右转向,我们看[!]到的只是两个灯一直在闪。开了几[文]公里后,她停车,下车,考官宣布[章]她也挂了。


我上车考试,关双闪灯,打左向灯[来],起步。在急弯的地方,要么占到[自]中线,要么刹车太急,反正就是小[爱]问题不断。开了约莫5公里,考官[转]要求靠边停车,我打右转向灯,靠[屋]边,停车,拉手刹,熄火下车。考[,]官和教练说:“三个人一个都不过[文]对你也不好,前面两个都挂了,这[章]个就算过了。”于是,我就这么考[不]过了,一次通过,在前的电子考试[得]将要来临前通过,靠的是外面堵车[转]和抽到3号签。


我请教练和另两位学伴一起吃饭,[载]女人依旧在愤愤不平,喋喋不休的[!]抱怨着:“我和你开得一样好,凭[文]什么就只你让你通过了,太气人了[章]……”我可以理解她的心理,她的[来]车已经买了半年了,就差这个证。[自]况且,下一次考试将是电子考试,[爱]通过考试的难度要比现在大得多。[转]我没有任何反驳,让她抱怨,或许[屋]抱怨能减轻她内心的烦闷。男人依[,]旧保持沉默,只是偶尔会低声的和[文]教练说一句:“我太紧张了!”


第二天,我就拿到了驾驶证,距离[章]我报名的时间已经整整一年。和我[不]一起报名学车的同事早在半年多前[得]就全部拿到证书了,他们每人约花[转]了五千元钱,而花了一万多元,成[载]本翻了一倍多。还好,那时候女友[!]也在项目,每次上去考试正好可以[文]见她。用别人的话说就是这些成本[章]不能算是成本,即使我不上去考试[来],约会的成本也需要这么多。那好[自],就权当如此吧。


我给教练留了电话,告诉他若有时[爱]间经过天津,一定给我打电话。只[转]到现在,我也没有接到过他的电话[屋]。从那天后,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[,]们三个人。我也不知道男人和女人[文]会在什么时候取得我们都一直梦寐[章]以求的驾驶证,我想他们应该都实[不]现了自己的目标了吧。偶尔想起,[得]我们曾在一辆车共同努力过,匆匆[转]而过的陌生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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