滚不停的马灯

爱转屋 0

不知道这是第几个年头了。第几个年头,没有再被孩童嬉闹的声响吵醒过。领班的伯伯是否还在接续这份业,我想知道。

早些年的时候,住在隔壁的伯伯,[文]总会在过年边上,招来一些年龄不[章]大的孩子,组成一个小戏班。年前[来]的几个夜里,最是排练的好时机。[自]大约五六点钟,孩子们就一窝蜂地[爱]涌现。齐扎扎地处在我家门前的空[转]地上。可终究还是孩子啊,倒是滑[屋]皮不少,女孩子也不例外。熙熙攘[,]攘的给喜欢清净的我徒增不少烦恼[文]。那是我也是个孩子,就怒气冲冲[章]站在家门口,凶巴巴地瞪着他们,[不]像极了一只豹子。

这时候,伯伯就会出现。伯伯粗哑[得]的声音像一声不怒自威的号令,几[转]乎所有的孩子都不知所措,包括我[载]。戏班的孩子,齐整整地将伯伯围[!]成一圈,伯伯站立期间,绘声绘色[文]地讲述如何唱,如何跳。

“你们看,这个音,要这么发,才[章]能唱出韵味......

来,大家和我一起唱......[来]马灯要按在腰口这个位置,不要太[自]松也不要太紧。跳的时候不仅要做[爱]好自己的动作,也要跟住大部队,[转]切记不要自己搞一套,要体现我们[屋]是一体这一重要特性......[,]

那时候,闲来无事的时候,我就会[文]搬来一张板凳,就坐在家门口,看[章]着伯伯如何动生地教,孩子们如何[不]认真地学,而我,又是如何痴迷地[得]看。

刚开始练习的几天,一般是不发戏[转]服的,只会发一个本子,是关于唱[载]词的。系统的唱法伯伯一个晚上就[!]能讲完,此后,便不再讲。唱得唱[文]不会,这得看这群孩子肯不肯下功[章]夫。可我终日,老看着他们不是打[来]闹,就是闲谈,比树上的麻雀还琐[自]碎。我想,他们这还学什么,干脆[爱]别学了,还不如回家好好玩。真想[转]跑过去像老先生一样数落他们一番[屋]:“朽木不可雕也!”可终归还是[,]没那个胆,这可独自生闷气。

奶奶在楼上的房间,掀开窗帘,发[文]现自己居然掀出了一个夜晚。她赶[章]忙想起自己锅里还煮着粥,便大声[不]叨叨我:

“囡囡,囡囡,快去把我的煤气关[得]掉!”

可等我赶到的时候,粥早已断了气[转],粘稠的气味沾满了整个房间。烧[载]焦的锅底,是一层又一层的黑炭。[!]我深叹一口气,心想:坏了,今晚[文]怕是吃不上饭了。还是喝西北风吧[章]

万般无奈之下,我又回到门前。鼻[来]腔里充斥着是万家饭菜的气息,一[自]时间,鼻头一酸,热泪涌出。伯伯[爱]见状,叫上奶奶,拉上我,上他家[转]一同吃饭。

他家甚是热闹,所有唱戏的孩子都[屋]在,很自来熟地围满一个大圆桌。[,]伯母掌勺,在灶台上忙个不停。伯[文]伯在期间打了不少下手,奶奶也跑[章]去忙活儿。唯我独坐这一方陌生的[不]一隅。

“嘿!你是新来的吧!”一个黝黑[得]的小子凑了上来。

“唔...我是....”我支支[转]吾吾地开不了口。

“害,我知道的。我一来也是这样[载]的,只要混熟了,就没事了。”

.....

上菜了,伯母的手艺很好,尤其是[!]那盘红烧鱼,被我们吃得只剩发白[文]的鱼骨。奶奶说那是风过时间的痕[章]迹。我不明白,这又是什么说法哩[来]

夜幕低垂,星河鹭起。今夜星光甚[自]是绝美,我还是靠在家门口的木桩[爱]上,和往日一样,数着数不胜数的[转]星辰,看着咿咿呀呀的他们,如何[屋]唱,如何跳。

分发戏服了。兴奋的他们,着实是[,]个孩子。个个迫不及待地套上,像[文]台上的戏子一般甩着水袖。头戴着[章]马灯特有的发饰,活像个小旦。

伯伯来检查唱词了。一个接一个唱[不]着,我双手攥拳,真为他们捏一把[得]汗啊。

夜色很美,微风徐来,拂过少年淌[转]满汗水的脸庞。少年一字一字唱和[载],字字有力,时而铿锵时而柔美,[!]像天边的云,遮住圆月的一角,又[文]慢慢散开。我侧着身子,微微地听[章]着。

月夜之下,万籁俱寂,只剩少年催[来]人泪下的唱词。

正月初一早上五时,我正被一声接[自]着一声的嘈杂烦醒。正当我怒气冲[爱]冲地打开窗户之时,迎面扑开的是[转]他们精致绝美的脸庞,曼妙华丽的[屋]戏服轻柔地贴在他们瘦小地身子上[,],他们胸前的马儿仿佛在说:“唱[文]不停,跳不停,滚滚而来,滔滔而[章]去。”

伯母在为每一位孩子进行补妆,伯[不]伯在进行最后一次排练。这一次,[得]没有一个孩子在嬉笑。

七时,大街上,迎来一条贺庆的长[转]队。打鼓的汉子,不停地敲打着弹[载]起的鼓面,汗水涨红了脸。滚龙的[!]是男人,舞鱼的是女人。龙滚的滚[文],鱼穿梭其间,天衣无缝,好一个[章]“东海之滨”。众人齐声喝彩。

紧接着,是伯伯带领的马灯。都是[来]孩子。只见他们还不怯场,紧随着[自]滚龙舞鱼之后,迈着轻快的步调,[爱]嘴间唱出的调儿,活活泼泼。胸前[转]的马灯闪烁个不停,徘徊在每一个[屋]人的心间。

隔着玻璃窗,仍旧可以闻到鞭炮燃[,]尽的硝烟味,我呆呆地凝视着窗前[文]的自己,痴痴地望着窗外他们的模[章]样,想着我要是有这份勇敢便好。[不]

几年后,伯伯从我们家旁边搬走了[得]。我抽泣着拽着他的衣角,用浓浓[转]的哭腔问:伯伯,你为什么要走?[载]

伯伯笑着拉了拉我的手,“我要去[!]流浪,在不同的地方,寻到像你这[文]般大的小孩,告诉他们,这世界还[章]有马灯这等好玩的东西.....[来]

......

伯伯这一去,便是好几年。我不再[自]有他的音讯,不看马灯也已经好多[爱]年。

但愿他能在流浪中寻得归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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